重庆水产养殖基地交流组

搭乘时代的专车,我在宁夏的幸福,惊艳了无数人的目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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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系网易宁夏献礼自治区60年大庆原创栏目《宁夏记忆出品,每周二、五准时更新

60年代,在甘肃定西,经常闹灾荒,粮食产量又低,根本吃不饱饭,整个村子都是光秃秃的,能吃的绿色被村民吃光了,就把树皮扒拉下来,拿刀把表面粗的地方销掉,把里面细的部分一层一层撕下来,全部剪碎,放到锅里炒一炒,用磨碾碎,这样反复操作,弄成粉末状,拌糊糊吃。


1

我出生在1963年,家里六个孩子,我是老大,在那个年代,能吃饱是最大的奢望,由于家里人多,收入微薄,我不得不放弃上高中,毅然选择外出谋生。

1979年,在流浪了一年后,随着隆隆的火车声响,我来到了宁夏一个叫平罗的地方,

火车站广播员老姜收留了我,并把我带回了家。

老姜他们村,远远的看去,房屋都破旧不堪,一排排的毛坯房,甚至连墙面都抹不平,但是走进老姜家,却又是另外一幅模样,家里墙面用报纸糊上,看起来整洁有序。   

一年多的流浪,我走了很多地方,在那个一穷二白的年代,吃一顿白面饭,是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,我到老姜家的第一顿饭就是面条,这让当时的我欢心不已。

老姜的妻子身怀六甲,家里的老人又生病,生产队分给他们家几头骡子没人照料,我便被安排养骡子,那时候,意识里根本没有打工的概念,更别提工资了,只要能吃上一顿饱饭,就已经很知足了。

我每天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,这对于年轻气盛的我来说,着实无聊,到了晚上,只能和姜老爹聊聊天,姜老爹家里装了电灯,这个东西对我来说既新鲜又神秘,在我流浪过的地方和定西老家,晚上点的都是煤油灯或者蜡烛,只有镇上才有电,姜老爹通过拉床边拉盒上的灯绳来控制电灯,轻轻一拉,屋里的灯就亮了起来,再一拉就灭了。

我从来没有接触过电灯,根本搞不清楚其中原理,便忍不住想尝试一下,趁姜老爹熟睡之际,我试着去拉灯绳,不知是劲使大了还是绳子脆弱,灯绳被我拉断了,姜老爹发现后,也没有埋怨我,他只是拧掉拉盒的盖子,用手一拨,灯就亮了起来。第二天我又忍不住自己研究起来,我也学着姜老爹用手拨,不想却被电击中了,尝试了好几次,每次都被电击,直到后来我才知道,原来姜老爹是用绝缘的塑料拉盒盖拨的。

那个年代,村里没有什么娱乐活动,但是充满着英雄主义的武打片,却引领着整个村子的潮流,受到不少像我一样的小伙追捧,特别是《少林寺》的上映,一下子勾起了我的武侠情结,一心想着去少林寺当和尚学武功。

那时候,意识里根本不知道少林寺在什么地方,跟随着火车的隆隆声,我辗转来到了四川,在四川,我才明白,原来并非有寺庙的地方就是少林寺,我来到的是一个叫二郎庙的地方,由于年纪小,寺庙不收留我,没办法,只能又开始流浪,那一年,我从南到北,几乎走遍了全国各个省,没有吃过一顿饱饭,更别提白面饭了,多少次饥寒交迫,我不禁想起在平罗的惬意生活,当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,那就是回到宁夏,回到那个有热腾腾白面饭的地方。


2

等我第二次回到宁夏,已经到了1981年的九、十月份,我在银川火车站下的车,第一站便来到了新城。

那时候新城附近全是平房或者土坯房,最高的一栋楼是电影院对面的两层百货大楼,整个新城街上都是石子路,早晨六点多,冷空气直接钻到我瘦小的身体里,因为穿的少,不免有些冷意。

我迷迷糊糊走到了福州街,站在三岔路口却不知该走哪一条,路口拐弯处,卖早点摊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,我走到卖油条的摊点前烤炉火,不曾想在吹风机的带动下,我被喷出的火气烧了个正着,也许,卖油条的老汉觉得过意不去,便把炸坏了的半根油条给我吃,大早晨又冷又饿,我也顾不上那么多,拿起来就吃,远处一位小哥开着拖拉机停到了卖油条的摊位前。

“哥,你这个车要到哪里去啊”我出于好奇问道。

“我要到贺兰”小哥操着一口浓重的宁夏方言,边吃边回答。

荷兰?宁夏怎么会跟荷兰离的很近呢?在我心里默默嘀咕的同时,小哥正准备开着拖拉机走呢,我怕小哥不拉我,只能在后边扒车,跟着拖拉机在县城转了几圈后,我便辗转到了贺兰县潘城村,那时候的贺兰县,几乎都是平房和毛坯房,就算在县城也很难见到高楼,只有主街道上一条柏油路,村子里房子挨着房子,机缘巧合下,我来到了王树仁的家里,也是在他家,我的未来人生和个人价值观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
1982年,宁夏开始实施包产到户,当时,贺兰县的鱼资源非常丰富,在乡下的河沟里随处可见,王树仁抓住了这一商机,在村头挖鱼塘,那时候根本不用刻意种鱼苗,便有大量自然生长的鱼,王树仁兄弟六个,都是包工头,他是家里的老大,所以人们都喊他叫王老大,他也是贺兰县第一个挖鱼塘的人。

“你每天就到鱼塘帮忙看鱼吧”,王老大说。

“鱼塘蚊子太多了,我不去”,鱼塘周边的环境我早已熟知,晚上蚊子犹如猛兽一般,

我不乐意去,王老大也没办法,他便安排我在家打草,打杂,有时候拉驴车,把打的草拉到鱼塘。

那时候,农村没有娱乐活动,村里街坊邻居喜欢聚堆瞎聊,他们对我流浪的所见所闻很感兴趣,我将去过的地方和宁夏作比较,尤其是农村,很少有像宁夏农村一样吃白面、大米的。老乡们很自豪的表示,宁夏有黄河水灌溉着,能流到每家的田间地头,农村每年的收成都不错,吃饭不成问题,而且顿顿可以吃鱼,早就奔小康了。

王老大每次吃饭,都会叮嘱他妻子,“给这嘎子弄个大佬碗(最大的碗),热腾腾的面条在碗里跳跃,桌子上放着各种调料和香油,按照自己的口味调和,那个年代,一斤香油三四块钱,在我流浪过的地方和定西老家,别说吃香油,有时候能吃上植物油、麻子油都已经很满足了,而在宁夏,香油随便吃,这让我很是惊奇。


3

人可能就是这样,当吃不饱的时候,生活所有的重心都是为了能吃饱,当能吃饱的时候,又将生活的重心转移他处。

日复一日的单调生活,对年少的我来说是一种煎熬,我一心想要去尝试更新鲜的事物。

那时候,改革开放的春风已经吹到每家每户,王老大兄弟几个都忙着包工程,为了来往运输方便,王老大买了一辆旧手扶拖拉机,又请了军马场的一位老司机来开,这辆手扶拖拉机因为破旧,零件三天两头坏,老头懒得动手,我对机器特别感兴趣,鼓捣鼓捣就能上手了。

起初,无论手扶拖拉机坏到哪里,王老大都要喊我过去修,当时我年纪小,脑子活,学的快,老司机离开之后,我就上手开了起来。

那时候,王老大在新城的水利工程队包工程,因为白天有查车,没有证件是禁止开车进城的,因此我每天白天睡觉,晚上便开着手扶拖拉机从贺兰县拉些麦草,檩条到新城。

在王老大家待了两年,彼此之间也都熟络了,这让我有幸接触了建筑工程。那时候,工地上的工种分为大工和小工,小工一天工资一块二,大工三块钱,我年轻力壮,又踏实肯干,仅仅几个月时间,我便学会了大工和瓦工的技术,后来,我又从王老三的工地转到王老六的工地,学校、餐厅、南门汽车站等工程我都干过。

1983年,瓦工的工资长到了五六块钱一天,我每天骑着工地的自行车在新城的街上晃荡,那时候,摇滚音乐兴起,各种类型的电影遍布整个新城,邓丽君的歌更是红边大街小巷,把年轻人的心都唱酥了,年轻男子都带军帽,,女子都穿喇叭裤,带纱巾,出门走到哪里都带个黄色挎包,这样的穿着走在街上觉得贼有面儿。

那时候,我离开了王家,在银新建工队做瓦工,工地需要技术员,我便毛遂自荐,虽然建工队只负责学费,没有工资,也不管吃住,我还是义无反顾的去了。

“要不给你报个夜校吧,你去学,建工队的车子你骑上,学完你就回来。”建工队的领导跟我说道。

放线、识图、预算学习了两个月,虽然只是皮毛,我好歹把技术员证考了下来。之后在建工队,我不仅当技术员也会干活,第二年,我便升了副队长。

1992年,在建筑工地上摸爬滚打好几年,我已经有了自己的建筑队,还接了兰州军区的工程,工地是在新疆,对于那个时代的人来说,谁都不愿意去新疆那个“不毛之地”,更别提是挖石油管道的工程,从小的经历,让我养成了吃苦的习惯,胆子大,做事情从不瞻前顾后。

九月,酷暑正浓,我去新疆考察,回到家后,脸上已经脱了一层皮,过火焰山时,鞋已经烫的不能穿,就连呼吸都烧嗓子。

从库尔勒到鄯善,几百公里荒无人烟,到了晚上,工程队没地方住,便搭帐篷,由于风大,帐篷只能用油桶拴着,有时候遇到大风天气,甚至能把油桶和帐篷一起吹跑,等找到的时候,油桶已经刮到了几公里外的地方,更别说帐篷了,就这样,破山、挖渠、深埋……我带着几百人干了近一年的时间,才终于把这项工程做完,都说付出就有回报,也因为这项工程,我捞到了人生第一桶金。


4

从新疆回来后,工程却越来越少。1995年,机缘巧合,我接触到了葡萄酒。

“有个葡萄酒工程要启动,但是没有资金,需要你先垫付着。”朋友老蔡说。

我想着,反正挣了些钱,就先干着工程,于是我把钱全部投入到葡萄酒工程中,结果干了几百万的活,工程款却结不了,只能换股份外加一家残疾人企业,第一桶金就这样“挥霍”了,我也因此一穷二白。

可能从小的穷日子,让我养成了不骄不躁的性格,即便没有那么多钱,我也没有丧失信心,在做葡萄酒工程时,我已经把葡萄的种植、葡萄酒生产、酿制的过程都掌握了,于是我一边去酒庄打理,一边借助以前的人脉慢慢届一些小工程,打算从头再来。

不知道是我们建筑工人造就了时代,还是时代成就了我们。

2000年,我陪朋友去北京开会,无聊之际,朋友给我找了听课学习的地方,其实,教授讲课我多半是听不太懂的,只记住了一句话,“现在建筑行业要转型,盖楼不能用卷扬机了,要垂直运输,要用塔吊。”

那个年代,银川最高的楼也就六层,而北京的高楼借助塔吊的力量已经有十几层那么高。北京的好多大工地都用塔吊,一个带轨道的、用撬杠翘着的、滚着走的神奇东西。

“要是我们宁夏能用这个的话,宁夏的楼也能盖得和北京一样高。”我心里想着。

从北京回来后,我就开始到处走访,盘算着把塔吊引进到宁夏,最后在重庆找到了商家,我买了三台塔吊放在钢材市场。

那时候,我是第一个把塔吊引进宁夏的,为了推销我的产品,我找到建筑队,说服他们尝试着用塔吊,并且专门找厂家教怎么开,就这样,我一方面租赁塔吊,另一方面彻底走进葡萄酒行业,专门做销售。

因为塔吊节省人力和工期,很多建筑队接受了这样一个新鲜事物,尽管每天租赁一台塔吊300元到500元,还是有人多人慢慢用起了塔吊,后来,我就引进了60台塔吊,2001年,整个银川都在飞速发展中,随着市场不断活跃,银川开始有了十层以上的高楼和电梯。

于此同时,我投资的葡萄酒也进入了上升期。

宁夏特有的气温和土质,造就了葡萄的高产,加上我之前干工程时学习的技术,我很快进入到了葡萄酒圈子中,虽然当时的利润与租赁塔吊相比特别薄弱,但是我还是没有放弃。

贫穷到吃树皮的日子我尝过,食不果腹的时候我经历过,生意场上大风大浪我也见过,但是从来没想到病魔会降临到我的头上。

人一生能够获得多么大的财富以及成就,跟自己受了多少苦有很大关系,从2005年开始,因为生了一场大病,我走遍了全国各大医院,酒庄以及家里的生意全部都交给了儿子和妻子打理,一直在医院中疗养的我,自从生病开始,心里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以前多么重视的东西,到那时候都不值得一提。

2009年,我的病好了, 我就下定决心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,为了让有劳动力的残疾人能够自食其力,我在吴忠建立了一个酒庄,让他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,之后,我把所有破旧的塔吊当成废铁卖掉,让儿子全心全意发展酒庄生意,我自己则做一些慈善事业,并将其当成余生的重心。

人都说,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才知道什么对自己是最重要的,在宁夏,让流浪的我有了归宿,在宁夏,让食不果腹的我吃饱了肚子,在宁夏,让有着梦想的我得到了财富,在宁夏,让外地的我在这个不算繁华的地方实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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